溯

［城翊］勾引

猫猫钓狗狗实录

双线暗恋

成功钓到了，但好像没有完全成功耶？

我对钓系美人没有抵抗力了啦，你们也知道的。

沈翊第一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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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我喜欢杜城。非常、非常喜欢。

在没遇见他前我常自诩一名艺术家，半长不短的头发随意绑在发顶，我当然知道配上自己这张让人雌雄莫辨的脸很多人会理所当然把我当做无辜又温顺的弱势群体，将所有的无理取闹理解为撒娇，眉头一皱视线下落盯着虚情假意的眼泪流下抬头便可看见对方心软不知所措的神情，我曾不屑一顾的皮囊让我尝到了不少甜头，于是便也借着这伪装混于黑白魍魉间窥探人类本性，躲在背阳的角落支起画架用软碳勾勒出他们的本性、欲望和内心更无法点明的情爱。笔是我的武器，黑色的铅粉抹擦污了整张画是他们存在过的证明，狂放干脆的线条是对他们灵魂的甚是，我用半天就可以画出他们半生的模样，一瞬而过的相逢便可以判断出那些不为人知的细节。我认为我是一名艺术家。一名清高清醒的艺术家，当然，只限没遇见杜城前。

我极少去争取什么，我对绘画外一切所有的事物都提不起兴趣，所以当有名的校花递来情书时我只是皱着眉头推脱，随后继续和她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所以当名校陆陆续续发过来消息的时候我只是笑了笑回复着“明白啦会考虑的”转头报了一所平平无奇的大学。唾手可及的一切根本不需要浪费精力去争取，靠脸和成绩就能达到的目标根本毫无挑战性，相比之下绘画的未知性与瑰丽的色彩更让我深陷其中。

②

他的身上总带着干净清爽的味道，普通的白色的衬衫穿在他身上也有几分莫名的潇洒利索，藏在衣料下的腹肌我已经好奇许久了，于是找准时机趁办板报时假意滑倒倚在他身上——他当然就在我身后，每次只要稍微空闲下来他都会满世界找我，找到之后又不和我搭话，乖乖靠在墙边抱臂注视我的动作，这次也一样，他带来的巨大安全感可以让我放手一搏——健壮的双臂环住我的腰，我听到了他低声说的小心和末尾无奈的叹息。

“哥？”要装作无知且惊讶，在他怀中上仰的角度会显得整个人楚楚可怜，眼角的红晕是提前酝酿好的，就连时间也卡的正正好，眼泪处于要落不落的阶段，堪堪留在眼眶中打转，一整个受到惊吓的表情，“谢谢你啊……”五指抓住他的小臂，勾出一抹感激的笑。

示弱，撒娇。默数心跳。是我想要的结果。

“下次小心点。”猎物乱了步脚，心跳规律被我打碎留下不成拍子的乐章。他清清嗓子把我重新抱在椅子上，却不敢再移开半步，目不转睛注视着手腕摆动的笔触。

我已经让他开始更加注意我了。

③

桌子上是他刚刚喝过的水杯。我心不在焉摆弄着削好的炭笔，目光时不时落在他身上。此时正在开一次小型的会议——关于这次行动我是否应该当“猎物”——我对这个表现得很无所谓，反而杜城紧张了起来，平时分析案情一针见血的嘴巴在此刻格外笨拙，逻辑都被打乱结结巴巴在脑中搜刮词语替我推脱。

占下风了。我笑了笑，将手中勾出轮廓的画放在桌子上。没猜错的话他再过半分钟就会把注意力放在这杯水上，我能利用的只有这半分钟。

二十。十九。十八。

他的目光开始扫过水杯。

十五。十四。十三。

我抬手状似漫不经心的拿起水杯，他的目光落到我身上，好像在思索什么。

十一。十。九。八。

我将他嘴唇碰过的杯缘贴在下嘴唇。杜城为我辩解的声音戛然而止，被其他人理解为妥协，都沉浸于战胜大boss杜城的喜悦中无暇顾及这里。

七。六。五。四。

毫不犹疑的喝下，目光瞥到他猝然睁大的双眼。

三。二。

“这次行动，由沈翊作为我方卧底。”

一。

猎物要开始保护我了。

④

“这次犯人异常狡猾，在得知被警察盯上后就开始停止犯罪，我们通过进一步调查已经可以确认他会在今晚去金玉路与精桐路交叉路口的小巷酒吧里与朋友做告别。如果这次抓不到他那么以后的难度恐怕会大大提升，经过我们严谨的探讨，一致决定这次行动由沈翊扮演男公关趁机接近他，配合杜城完成抓捕任务，放心，现场我们已经安排大量警员，没有任何风险。”

“哎，好。”我乖巧点了点头，成功打碎杜城最后一丝侥幸。

“但是他不会打架的，我觉得这事儿还有待商议。”杜城按耐不住极力劝阻，被无情拒绝，还想在说什么被一声“散会”通通打断。

人很快就走光了，只有他还磨磨唧唧的玩着手机好像要磨到我出去后他才出去。

我读作偷偷写作光明正大地看他，四目相对的瞬间笑了笑：“哥，我一个人会没事的，不是还有你在暗中保护我吗。”

发自内心的无条件信任。他皱了皱眉头，艰难点了点头。

我知道这次行动我一点儿伤都不会受，因为狼狗会死死盯住所以会威胁到我的因素。

⑤

干净宽大的白色薄卫衣里未着丝缕，这件衣服还是我自己设计的，从版型到衣料都是经过我自己精心挑选的，料子比普通T恤厚一点，遇水会贴在衣服上漏出点点肉色，就是要这种欲隐欲现的美感才诱人；黑色的短裤隐藏在衣摆下面只漏出四指的长度，耳垂上小巧的黑色耳夹在灯光下闪闪发光。我提前为自己勾了眼线，这是我从画室学姐那里学来的，她说这样让我整个人都显得些勾人，我暗戳戳试了几次发现好像是这样的。

“哥，”我推开门向杜城的房间里探头，“我们现在走吗？”

他本略显烦躁的目光对上我后呆了几秒，不自在的扭过头，含糊了句一会儿。

有效了。这时候应该直接发起猛攻。

我踏着碎步走到他身后将下巴搁到他肩膀上，疑惑地哼了一声，扭头眉眼弯弯：“哥，咱们现在就走吧，坐别人的车我不自在。”

————

酒吧包厢里传来嘶吼的歌声发泄自己的恐惧。我毫不犹豫伸手推开厚重的门，环视一周很快就锁定了画像上的嫌疑人。包厢内所有的人都看向我，眼底是抹不掉的不安。

接下来要开始演了。

“啊，不好意思，我好像走错了，请问您知道406包厢在哪里嘛？”熟练露出灿烂无辜的笑容询问。

余梓如。男。38岁。中专学历。连续杀害三名男大学生，无一例外都是先奸后杀。

我快速在大脑中筛选出他的信息。

他盯着我，眼底闪了一下，露出恶心的笑容，不顾伙伴的劝阻咧开嘴：“行啊，陪我喝杯酒，就告诉你。”

我不会喝酒，但还是点头同意了，缓缓移步到他身边坐下，借着昏暗的灯光轻易就发现了被藏在风衣里的刀刃，金属的光泽反射出银白的光,一瞬间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这个伤害到杜城。

瑰红的液体波光粼粼，我碰起酒小口抿着，换来他饶有兴趣的笑声：“哟。你不会喝酒啊？”

确实。我点了点头，小心打量他的神情,他拍了拍自己的腿示意我坐上面，我犹豫了一下照做了。

“你是学生啊？”他眯起小小的眼睛。

“对。”

他的伙伴开始制止他，但无一例外刚开口就被他打断。是亡命之徒的最后一次冒险。

“我有点难受。哥你知道洗手间在哪里吗？”半小时过去了，他已经把我当成了毫无威胁的猎物，我这句话无异于自己送上门。

果然，他嘿嘿笑了两声，拦住我的腰推开包厢门朝公共厕所走去，也许是被酒精烧糊涂了吧，他连风衣都没带，我下意识认为他自然没有任何凶器。这就好办了，我连动手都不需要。

隔着衣料我敲了敲裤带里的耳麦，示意可以开始行动。杜城瞬间带着人马包围包厢，却没曾想余梓如耳力还挺敏锐，其中一个人的大叫居然被他听出来了，我脑中一片空白，同时扭头看向包厢的方向，他眉头一皱死死盯着我：“你他妈是狗日的条子……”

本不老实环在我腰上的手猛然用力，将我甩在墙上，拳头打来被我一脚踹中肚子，肥胖臃肿的身影踉跄一下居然稳住了，他从侧兜里掏出小刀——灯光太暗了，我当时居然忘记观察其他地方——他面目狰狞冲过来，刀刃划过发丝带起一阵风，他看上去臃肿不堪没想到动作又快又狠，好几次都是贴着我的眼睛划过。

危险之中我才想起来车上杜城对我说的遇到不测就翻翻口袋，他给我准备了武器，但是我迷迷糊糊间只哼哼了两声并没有放在心上。

口袋里的是辣椒水，他不放刀的原因可能是觉得我不会用反而容易伤到自己，事实上我也确实不怎么会用。拧盖，朝着他胡乱喷洒，趁机再踢掉他手中的刀，现在余梓如已经对我造成不了威胁了，但他还是放手一搏跌跌撞撞朝我扑来。可以反抗，但没必要。

余光里熟悉身影急匆匆冲向我，一下子把他踢到角落干净利落拷上手铐。

我看着他的身影，一瞬间人生菀枯都不重要了。我突然想到那些追求者都不会像杜城这样关心照顾我，我早已被繁花似锦的花言巧语困住，却毫不自知放任自我，而他却不曾说过任何情话，只是轻轻拭去我身上的泥泞灰尘，满腔炽热是爱意无关风月。

有他在，很快便将所有嫌疑人一网打尽，行动完美结束。

⑥

“杜城……”我扶上他的胳膊摇摇晃晃站起来，“辛苦了。”

他看上去挺生气的，一言不发扯着我就往车上走。被他护在身后的城市灯光通明，人来人往的街道谁都不会知道这个酒吧刚刚发生了什么。

“……以后……你注意安全。”他思索半晌才吐出这句话，我知道他的原话是让我不要再冒险了。

“哥。我是警察。”我垂眸提醒，“如果我不去冒险的话就会有更多人死在他的手上。禽兽之所以为禽兽，是因为他违背了人性，而这些人却失去道德，禽兽不如。当我进入警局第一步我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哥，我没你想的那么弱。”

杜城叹了口气，眼中晦暗不明，他抽出烟递给我：“抽吗？”我摇了摇头，抬手给他点上烟，烟草味弥漫在车里，他的侧脸被隐在烟雾中，我隔着一层雾去描摹他的神情。

“我知道。但是神都无法在自己爱人面前保证完全公正没有私心。沈翊，你懂我想说什么吗。”他扭头看向我。狼狗自愿低下头向爱人屈服，收起利爪的尖牙只是怕把我伤到。

我想我成功了。猎物已经被我成功钓到了手。

我伸手拿下他口中的烟，轻轻吸了一口吻住他。

他也成功了。我们互为胜利者。互为对方的手下败将。